“夕象,那家伙为什么说‘你很好地证明了,自己是一个人类’?”
航船的公用餐厅里,坐在夕象对面的方绪压低声音问。夕象用余光扫了一圈周围,这个时间餐厅已经过了用餐高峰,人少得可以一眼看出人数。但正是因为这样,偌大的空间才显得出奇地安静。于是夕象也压低了声音回答。
“其实血色学园祭的祸首至今仍然没有找到,而这份怀疑落到了我身上。”
“什么?!”
方绪的音量差点失控了,幸好坐在旁边的悠璃及时地用吐司面包塞住了他的嘴。方绪咽下面包咳嗽两声,讪讪地道歉、道谢,才重新把注意力转回话题。
“这太荒唐了。那帮带翅膀的纯粹只是想把你搞下去吧。”
方绪似乎对夕象的前半句话没有感到什么震惊的,却为后半句打抱不平。
“他们那样想也不无道理,血色学园祭的目的显然不是对人类、翼神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打击,而是让两族产生不可弥合的矛盾,从而让本来就脆弱的联盟土崩瓦解……”
“所以呢?他们就觉得你的行为目的和虫魔的一致?”
“难道不是吗?”
夕象用超越年龄的成熟声音叹了口气,每到这种时候他就很羡慕悠璃的居于事外——黑长直安静地专注着餐盘里的吐司面包和果酱,一片一片地涂匀,然后叠得很高,再从一角开始慢慢食用,整个过程就像幼蚕啃食巨大的桑叶。
“茄子味的果酱,还有这种味道?”
“咳咳,别转移话题。那带翅膀的说你‘证明自己是人类’,你是怎么证明的?”
夕象的注意力没有从茄子味果酱上移开,他用筷子伸过去沾了一点、放到嘴里,竟然是咸的。
“我们三个从小玩大,我有些什么把戏,你们也不见得全知道,更何况是就看我使了两次的旁人。但那家伙不同,他只看了一次,事内者和事外者相互对照的一次,就明白了我的把戏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”
方绪开始回忆军士和夕象对峙的过程。
“他的分身和本尊感官是连通的,在我对他施术的时候,他同时拥有当事者和旁观者的感受。”
“哈,如果能同时看到魔术的前台和后台,解开魔术的秘密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,只是你小时候表演魔术给我们看的时候,可是连一次都没有给我们看后台啊——而这一次,你为什么会把‘后台’暴露在所有旁观者眼中。”
先前夕象和军士的对峙,“魔术”的效果只对军士的分身作用,而非像毕业决赛上那样对所有旁观者,这无疑是对旁观者暴露了“魔术”的手法。
“我的能力说白了就是视觉诱导,是人类长时间在资源有限的宇宙中挣扎,诞生出来的用眼睛交流的能力。我的父母曾经长达一年被困在食物和水稀缺的封闭空间,讲话都会成为加速死亡的致命行为,但没有交流他们又会死于孤独和不安,于是他们眼睛里的语言就觉醒了——他们只是互相看着对方就能表达非常复杂意思,甚至给对方讲故事。”
“这事倒是听你以前提过,但你为什么懂事之后就不再用这个能力了呢?还故意把自己弄到E班去?”
方绪的问话似乎勾起了悠璃的兴趣,幼蚕从她硕大的桑叶背后抬起脑袋来。
“先别急,慢慢听我说。人类只要有了交流,就会出现欺骗,倒不是说刻意地欺骗,而是无意间传达的意思就会出现歪曲、偏离原轨。我的‘眼的交流’也是一样的,只要有人想从我的眼里读出些什么,就必然会误解些什么,这其中最严重的就是时间。所以每当人们专注于我的眼睛的时候,就会自然而然地漏掉一段时间,从而产生时间断开了的错觉。”
“但你也应该发现了,前提条件是对方注视我——毕业决赛的赛场上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,因为朝月晋级决赛理所当然,而我作为人类却非常罕见——有了这个前提,我才能对那么多人施加‘魔术’,而四方季之所以注意到破绽,也是因为他的大部分注意力其实是在朝月身上、不在我身上。”
“啊——我明白了,所以这次是因为和带翅膀的对峙的,除了你以外还有四方季,那家伙分散了观众的注意力,所以时间差就显露出来了。”
方绪恍然大悟,幼蚕则在他旁边点头。
“一部分是因为这个。还有一部分是因为那家伙实在太强了,我光是让‘魔术’不在他眼里出纰漏都快应付不过来了,根本没工夫管旁观者的视线。哪怕那家伙只是个分身。”
说到这里,方绪看到了夕象脸上的无力感,果然不论怎么要强他始终只是个和自己同龄的小伙子。
“说来说去,你还是没回答原来的问题啊。”
方绪试图用回归正题来转移话题。
“哦对啊——但其实已经回答了,虫魔对于人类和翼神来说,几百年来都是不可解的神秘,而我刚刚已经把手法的秘密说出来了,所以我就不是‘神秘’,只是可以解释的‘魔术’而已。而且,我解释给你听的那些,想必那位前代的‘烬’已经全部看明白了吧,现在他估计正在调查我父母的资料进行核对吧。”
话落,夕象端起餐盘起身离座。餐厅里负责关灯的管理员,远远地看到最后一批客人终于肯走,长长地出了口气,告别了这一天的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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